太原晚报报道太原市迎泽区中医医院褥疮烧伤科市级非遗“麝香拔毒膏”传承人赵文斌:让祖传技艺为更多患者服务
2019年4月10日太原晚报第四版原标题:市级非遗“麝香拔毒膏”传承人赵文斌:让祖传技艺为更多患者服务
2019年,“麝香拔毒膏”列入了太原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作为第五代传承人,清明节一大早,赵文斌就开始忙碌着膏药制作的各项工序——赵家传承了五代的“麝香拔毒膏”,130余年来,年年都是这一天开始制作,从未有过改变……
1濒临灭绝的黑膏药
一丹二油,膏药呈稠;三上三下,熬枯去渣……”赵文斌的每一个步骤都恪守着祖辈流传下来的规矩:“中药的泡制、熬制的工艺,甚至是温度、湿度和气压的变化都会影响膏药的疗效。”
赵文斌介绍:“中药外用剂型制作有着严苛的工艺要求,很多工艺关键节点的把握和衡量,靠的是口传心授的经验总结,一直缺乏标准尺度的控制。所以能真正掌握的人少之又少。”
麝香拔毒膏属于中医“黑膏药”的类别,是清光绪年间襄汾县名医赵廷祯研制的一剂外用剂型,传承130余年来,在五代赵氏人手中先后延变出“痄腮膏”“生肌愈合膏”和“外科回阳膏”,针对不同体质、不同辨证的溃烂患者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组方,治疗效果在患者和同行当中颇有口碑。
从2010年开始,赵文斌所在的迎泽区中医院褥疮科运用这套组方,先后为全国40多个城市的3万余患者带来了希望,并和太原市内近20家的养老机构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现在全太原像我们这样采用纯中药治疗外伤溃烂的医院,我们应该是唯一的一家;即使是全国,也不多见。”赵文斌介绍,很多像麝香拔毒膏这样的纯中药外用剂型,尽管历史源远流长,民间口碑良好,但因为制作工艺复杂、缺乏标准尺度等因素,近年来随着中医汤药和西医治疗手段的冲击,其传承已经到了濒临灭绝的地步。
2老中医和小西医的持久战
赵文斌,2005年长治医学院临床医学毕业。这个接受过正规西医理论教育的“小西医”,一毕业,还没来得及到新单位报到,就被当了一辈子中医的老父亲拽回身边,继承衣钵。
“说实话,最开始我是不乐意的,因此和父亲闹了好几年的别扭。很多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当时在学西医的我看来,都是封建迷信和故弄玄虚,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从最初的抵触到现在发自内心的信服,是我碰了好几鼻子灰才换来的。”
赵文斌一边搅动药锅一边笑着回忆,“父亲告诉我,下丹要在晴天中午11时到下午3时这个时间段。我偏不信这个邪,有一年故意选了一个阴天,结果,白白浪费了一锅药。”
父亲告诉赵文斌,敷药后伤口渗出的脓液可以促进创面生长,不要清创去除。这种说法和赵文斌的西医理论大相径庭:“伤口有脓就是感染,必须清创引流。”赵文斌想用实验数据说服父亲,结果连着做了六七十例脓液的细菌培养实验,却没有一例培养出可以令伤口恶化的优势细菌……
一次次碰壁,渐渐地让赵文斌意识到,这些看似是迷信和故弄玄虚的技艺和经验后面,是中医传统理论的朴素呈现。“就拿清明节当天做膏药来说,清明时节,阴阳转化,生气始盛,这是几辈人根据北方地区气候特点,在没有现代仪器佐助的情况下,权衡出的温度、湿度以及气压都适宜的最佳制药条件,这种充分利用大自然、天人合一的传统理论,是我从书本上学不到的。”
3从“经验化”到“数据化”
渐渐地,赵文斌发自内心地接受了这门家传技艺。做为传承人,赵文斌在药品选材和制作流程谨遵祖训家风的基础上,开始尝试着运用西医的系统性来规范经验工艺:祖传制膏判断下细料的时机,要看油花的翻滚程度,这种经验性的判别不够精确,赵文斌就每次在父亲下料的时候测量记录,将准确油温数据化;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煨脓生肌”,赵文斌也用西医手段找到了其中的奥秘:
这种“脓”其实是血浆渗出物质,可以促进上皮组织生长。“接触病人越来越多,我慢慢发现,麝香拔毒膏促进人体局部组织愈合的效果,对久病卧床的老年人褥疮尤其明显,有着西医治疗手段不能比拟的优势。”
2010年,在赵建林的指导下,迎泽区中医院成立了褥疮科重点专科;2016年,赵文斌接过父亲的衣钵,在传承麝香拔毒膏的同时,坚持在临床运用纯中医外治方法,治疗因褥疮、烧伤、化脓性疾病、伤口久不愈合等各种原因造成的皮肤溃烂。“科里有两个出诊小组专门为卧病在床的褥疮患者上门服务,每年有一半时间奔波在外地,仅去年一年出诊患者就有近万人次。”
仅靠一家医院一个科室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我深知自己身上肩负着‘传承’和‘医治’的责任,如何让麝香拔毒膏在我的手中发扬光大,让病患少走弯路、少花冤枉钱就能把病治好?”赵文斌和他的团队们开始尝试着在基层推广以拔毒膏为核心的一系列中医外治法。近年来,医院相继成立了“太原市褥疮护理示范点”,努力培养褥疮(压疮)、烧伤中医特色治疗的临床继承人才梯队,搭建学术交流平台,推广传播各种中医外科治疗手段在临床的运用……